变革的浪潮正以一种耐人寻味的方式席卷而来。我们身处一个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人工智能（AI）无疑是这场变革的核心驱动力。关于AI将如何重塑社会、经济，乃至我们工作的方式，各方观点莫衷一是。有人预言一场颠覆性的革命即将到来，也有人认为这更像一个渐进的演化过程。而一个观点，或许更能揭示当下AI发展的真实面貌。
在过往的历史长河中，每一次科技变革，都既有突破性的创新，也有渐进式的改进。现在，特别是在诸如美国企业研究所（AEI）等机构的分析中，出现了一种新的视角——“人工渐进主义”（artificial incrementalism）。这并不是说AI的影响微不足道，而是将其融入社会的过程，描绘成一系列持续的调整，而非一场突如其来的剧变。这种观点为我们理解AI的未来，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框架。
这种“人工渐进主义”的核心，体现在企业对AI的采纳方式上。与其进行大规模的自动化，许多公司正在利用AI优化现有的流程。例如，自动化客户服务互动，改进供应链物流，以及增强营销策略。这种务实的应用带来了实际的收益，而无需进行大规模的结构调整或大规模的失业。但正如《福布斯》杂志的一篇文章所指出的，这种“渐进式进步”有时可能会掩盖AI更广泛的潜力。对短期回报的关注，可能会无意中阻碍对更具雄心、更具变革性的应用的追求。
AEI与布鲁金斯学会和哈佛肯尼迪学院合作进行的研究，着重强调了这一点。他们强调，无论变革的速度如何，都需要积极主动地为AI驱动的经济做好劳动力准备。这种准备不仅包括技术技能，还包括适应能力和对独特的人类能力的关注。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在拥抱AI带来的机遇的同时，我们也必须做好准备，以适应变化并应对挑战。
历史的经验也值得我们借鉴。回顾蒸汽动力、电力和信息通信技术（ICT）等通用目的技术（GPT），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AI的潜在轨迹。2004年的一项研究考察了GPT对生产力的影响，表明这些技术的益处往往需要数十年才能显现出来。最初的收益相对较小，然后随着互补性创新的出现而加速。AI作为一种潜在的GPT，可能会遵循类似的模式。
AI的进步在全球范围内的研究人员和商业企业之间的广泛合作推动下，其扩散速度可能会很快。但是，其全部经济影响的实现，很可能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这还涉及到对监管框架和社会影响的仔细考虑。最近一次关于AI的联合听证会，听取了来自AEI研究员的证词，强调了国会在应对这项技术带来的伦理和实际挑战方面提供指导的重要性。讨论的重点在于平衡创新与负责任的开发和部署。
“渐进主义”本身在政治学和决策制定中也有着悠久的历史。1995年发表在《政治学杂志》上的一项研究指出，尽管作为一种正式战略的“脱节渐进主义”可能已经减弱，但其核心原则——依赖启发式方法和避免激进的偏离——仍然很普遍。这与目前AI整合的方式相呼应，组织通常更倾向于在受控环境中测试和完善AI应用，然后再将其推广到整个企业。即使是在可能期望快速创新的领域，例如军事防御，AI的影响也可能通过对现有系统的渐进改进而显现出来，例如自动化预警系统和导弹制导，正如一份关于AI对军事防御影响的报告所指出的那样。
“有风险的渐进主义”这一概念承认，即使在AI方面迈出的小步，也可能产生重大的后果，这需要仔细的监测和调整。将渐进式机器学习与区块链技术相结合，正如最近的研究探讨的那样，就体现了这种谨慎而渐进的方法，旨在增强数据完整性和安全性。这表明，在追求AI发展的同时，我们也在努力防范可能带来的风险，这无疑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
综合来看，现有证据表明，AI的影响很可能以“人工渐进主义”为特征——这是一系列有条不紊的步骤，而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革命。虽然变革的潜力依然存在，但目前的轨迹表明，AI将逐渐融入现有的系统和流程。这需要在劳动力发展方面采取积极主动的态度，在监管框架方面进行深思熟虑，并继续关注从之前的技术变革中吸取的历史教训。美国企业研究所持续进行的研究，以及其他机构的贡献，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见解，帮助我们驾驭这个复杂的局面，确保AI的益处能够广泛共享，同时减轻潜在的风险。AI的未来，不在于预测一个单一的、确定的结果，而在于适应持续的创新和调整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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